第十七回 孩子丢了-《寻金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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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家的可说了,说我杜老四胆大心细,能在绺子里头帮衬帮衬你。”

    杜老四一副志得意满的架势,“再一个,他们这趟上山,又是盘道踩点、又是布置机关陷阱啥的,也不跟人家动手,老子跟他们去了也没啥意思。等过一会你身子缓得差不多了,我叫粮台的吴老三给你呼个大肘子,炒一碟花生米,咱哥俩好好喝点。”

    粮台又叫引全柱,在绺子里面一般是主管粮草的后勤部门。

    梁布泉一听,在绺子里头还有肉吃,当即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大有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模样。

    杜老四瞧见梁布泉的眼珠子都直冒绿光,又扯开了破锣一样的嗓门大笑,嘱咐着梁布泉说:“兄弟你身子骨虚,哥哥我吩咐下头的崽子们等饭菜做得了,给咱端上来。在哥哥的绺子里头,你只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用藏着掖着,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吴老三的厨艺也真是没话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撒着小香葱的虎皮肘子就端进了房。

    琥珀琉璃色的肘子皮上,点缀着切成了小碎末的香葱,青是青,白是白。酱红的肘皮像是猪肉冻一样,跟着盘子一落桌颤颤巍巍,上头的虎皮一个褶是一个褶;浇在肘子上的那层薄汤,因为吸足了肉皮里头的胶质,看着就像在肘子上浇了一层蜂蜜似的,甭管是看、是闻还是吃,都叫一个地道。

    在当年,只有在大户娶亲办丧的宴席上,才能看见虎皮肘子这种硬菜。拿筷子夹一块油汪汪的肉皮,再带着一块肘子肉,就着干粮馒头下肚,给个鱼吃燕窝都没这个解馋。

    梁布泉也是真饿了,好酒好菜上来,也不管什么叫面子,哪个叫里子,抓起肘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就连杜老四给他敬酒也全当没听见。至于前头说的那些个吃肘子的讲究,更是让他全都给扔到了脑袋后头。

    吴老三的肘子呼的烂糊,肘子皮拿嘴一嘬就能入口,再用舌头一抿,就能立刻化进口水里头,咸甜适中,油而不腻,最适合解馋。梁布泉三两口就把肘子皮喝了个精光,连口酒都顾不得喝,甩开腮帮子再接着啃肘子肉,那模样活像是饿狼转世。

    杜老四在一旁看得都直嘬牙花子:“哎!我说……大兄弟啊!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不够咱们还有酱牛肉……哎妈呀,你这是饿了多少天啊!艾玛,你别噎着了!”

    梁布泉在屋里头吃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眨眼之间一个大肘子就让他啃得只剩了大骨棒。

    杜老四才放宽了心,端起酒杯正要给他敬酒呢,就听见外面嘈嘈杂杂的一阵叫嚷,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个女人,在那撕心裂肺地哭嚎。

    “娘了个巴子的……”

    几次想喝酒都没喝成,杜老四心里的那股火“蹭”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撂下酒杯一回身走到房门前头,抬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娘了个炮仗的!谁他娘的在外面嚎呢,打扰老子喝酒!白天嚎,夜里嚎的,在他妈窑里哭丧呢?真他娘的晦气!”

    这杜老四是个活张飞,绺子里头谁敢招惹他啊?

    谁料那女人竟然翻过头来,指着杜老四就骂上了:“杜老四,你在那吵吵啥呢!老娘我的儿子丢了!我日你们八辈子祖宗的,一帮完犊子玩意!这么多个大男人,你们是咋把贼给放进来的啊!”

    让个女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杜老四非但没急眼,反倒连说话都结巴上了:“娘了个巴子的……那啥……二嫂啊,我这就吩咐兄弟去找……”

    大白天,在绺子里头偷孩子?

    梁布泉嘴上没闲着,但是耳朵也不是个摆设,心下当时就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

    大山里头什么怪事没有,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土匪窝里头偷孩子的……有可能是个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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