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钱小花的苦难童年-《打工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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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小花来到王为民面前,眼前的小伙子虽然长得不高,但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皮肤白晳,一身书卷气。

    钱小花自小就没有读过书,而且山里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迟早是要嫁人的。自己养着也是在替别人养,不过上门女婿要排除在外。

    钱小花兄妹五个,只有一个弟弟,她排行老三,除了弟弟一个人读过书以外,她的姐姐和妹妹连学校门都没有踏进过,更别谈像其他人一样,坐在小木凳上听课了。而且只要家里来了客人,她便会被要求不能与客人同桌吃饭,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几个月才能吃上一回的鸡蛋和一年才能吃上一回的鸡鸭鱼肉从木筷里快速进入客人的嘴里,然后便是腮帮子一鼓一凹的,嘴里传来唧吧唧吧的咀嚼声,随后便是一副满意的神情,甚至还端起那能盛七钱的小酒杯轻轻地呡上一口或是一饮而尽。

    每当这个时候,她和她的姐姐妹妹都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不停地咽口水,她们瘦弱蜡黄的脸上是一种近似贪梦的神情,一种望梅止渴的痛苦。

    她有几次借放牛的机会躲在窗子底下偷偷地张望,偷偷地听老师讲课,自从被父亲发现狠揍一次后,便再也不敢去偷听了。

    钱小花是个苦命人,五岁放牛,六岁砍柴,七岁便能站在和自己一样高的灶台前烧饭。

    她五岁放牛时,有一次从牛背上摔下来,如果不是村里的二牛发现将她快速地从水牛的蹄子里抱出来,她就会被牛踩死。

    刚学烧饭时没有少挨打,第一次把由于不会放水,结果将米饭煮得半生不熟,第二次炒菜因为盐放多了,又不得不加水,结果水放得太多,硬是将清炒地瓜变成了水煮地瓜,第三次放入土灶里燃烧的棉梗掉到灶外,将外面放着的柴火点燃,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估计她家那低矮的三间草房早已化成灰烬,或许她钱小花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为了此事,钱小花的母亲刘氏拿着小泥块将钱小花撵着在草屋外面跑了四五圈,直到两人都跑不动了。

    刘氏将钱小花拖到草屋内关上门,用鞋底拼命地抽打她,而这一次是钱小花挨打挨得最厉害的一次,瘦小的身上找不出一块好肉来,而那一年她才七岁呀!

    这次的打骂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了钱小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次想起便想流泪,每次想起都会怨恨自己的母亲,因为那次挨打,钱小花整整在破草席上躺了一个星期,那肉体的疼痛早已转化为灵魂的疼痛,根本就无以抹去。

    正因如此,钱小花对读书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佩。

    眼前的钱小花再过二个月就是四十周岁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就如同残花败柳般再难引起男人的兴趣,除了那些肉体胚子不错,又有钱又会打扮的女人能将自己的实际年龄向前推个七八年或是十几年外。那些普通人只能任由岁月的手术刀将皱纹一点点地刻在她们的脸上。

    钱小花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为民笑道:“老乡,你是奶油做得吗?怎么比我家金桂还白呀?”

    王为民不好意思道:“婶,我只是在学校读书很少晒太阳而已。”

    张金桂道:“婶,他可是大学生呢,我们七里乡好几年都没有出大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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