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逆鳞-《七零之漂亮泥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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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南风跟着父亲单独生活,虽然没有人做饭、收拾屋子,但胜在安静自在。
简单舒适的卧室、种满花草的小院子、洒满冬日阳光的大书房,父女俩在书房一起看书、讨论专业问题,往食堂吃饭、到附近闲逛,陶南风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家”,日子过得逍遥愉快。
1975年的除夕,在一片鞭炮声中热热闹闹地到达。
陶南风与陶守信都不擅厨艺,平时吃食堂。除夕夜学校食堂歇了业,幸好有老友送来几个热菜,再加上提前买好的卤菜、一碟花生米,也算有了年夜饭的模样。
陶守信从书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个高脚玻璃杯,将一直珍藏的一家口合影摆在饭桌上,对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徐喜琴,陶守信轻声道:“喜琴,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过年了。”
徐喜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地主家庭出身,在这个年代成分不好。陶守信被领导勒令与徐喜琴划清界限,不得不将这份思念藏起来。
陶南风心中温暖,将一杯红酒放在照片之前。六个菜、杯酒、一张照片,陶南风与父亲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室雅何需大,花香不在多。
陶南风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中还是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金光闪闪的大书就在眼前,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邪祟散,日月明。此心如皎月,绝处可逢生。”
纸张无风自动,翻过一页便消失一页,直到最后的封面。眼看着《七零之我是主角》那几个大字陡然消失,整本世界突然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青山绿水、房屋道路……平凡世界。
阳光洒下,温暖渐生。
陶南风从梦中醒来,拿起胸前挂着的玉扣,眼中有泪花闪动。梦中那个声音,是母亲。
那本书已经消失,这说明自己和父亲的命运已经得到改变。过往如云烟,未来的一切,将由自己双手创造。
高高兴兴过完年,陶南风即将返回农场。虽然舍不得父亲一个人在江城,但不得不面对分离。
正月初十,寒风凛冽。
一大早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陶南风缩了缩脖子。
陶守信帮她套上厚实的红围巾,细细嘱咐着:“到了那边要好好爱护自己,每周记得给我写信。我帮你们做的农场规划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反馈。另外,有两件事一定要记住。
第一件,环境保护。秀峰山风景秀美,水质清甜、植被丰富,这是大自然给你们的礼物,要好好保护。磷矿开采虽然能够给农场带来效益,但资源开采要有节制,每年开挖多少、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都要提前做好谋划,千万不要以破坏当地环境为代价。
第二件,教育先行。再穷不能穷教育,农场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搞好教育。农场不仅要有小学、初中、高中,未来还应进行职业培训,人才是发展的核心要素呢。”
这一番话理念超前、发人深省,陶南风听得连连点头。
陶悠最近心烦意乱,一大早到教授楼这边转悠。听到陶守信在说话,陶悠慢吞吞吐走过来,往墙根啐了一口唾沫,嘴里冷笑着:“呸呸呸!送瘟神。一回来就撺掇着爸妈离婚,真是个好女儿!”
陶悠现在入党受挫、工作挨批、名声一落千丈,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再装乖巧,骨子里那点尖酸刻薄便再也遮掩不住。
陶南风眼眸一冷。
陶守信看着这个喊了自己八年“爸爸”的陶悠,眼中满是失望,长叹一声。
陶守信的眼神刺激了陶悠:“爸,我那么努力地讨好你,一心想成为你为之骄傲的女儿,为什么陶南风一回来你就不要我了?难道血缘亲情就这么重要吗?”
陶悠的声音尖利而高昂,在这个冬天的早上显得十分刺耳。
陶守信的心情此刻十分复杂。
恨陶悠吗?的确是憎恨的。毕竟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待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教养,没想到却养虎为患,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是听到陶悠说拼命讨好自己、一心想成为自己为之骄傲的女儿,陶守信又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原则的宠爱,给了陶悠错误的信息。
想到这里,陶守信长叹一声:“陶悠,自古亲疏有别,你不要妄想取代南风在我心中的地位。南风是我娇宠着养大的女儿,爱她、为她着想,这是人之常情。
你虽叫我一声爸爸,可与我并无血脉牵绊,我对你有扶养义务,但你却不能得寸进尺。要我丢开南风、事事为你安排打算?这有悖人伦。陶悠……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心必有祸啊!”
陶守信是一番好意规劝,可落在陶悠耳朵里却成了浓浓的嘲讽。
陶悠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像一张纸,被陶守信这一番话撕成碎片,随着北风吹到那些阴暗的角落。
在她幻想的世界里,她是陶家的主角。她热情、聪明、勤奋、乖巧,像个温暖的太阳照耀着大地。而陶南风娇气、内向、沉闷,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处处不如她,根本就不配当陶守信的女儿。
她努力讨好、刻意逢迎,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渐渐超越陶南风的地位,获得了陶守信的认可。
把陶南风成功赶走之后,这一年半是她最快活的时光——图书馆工作清闲,父母都在身边,母亲忙家务、父亲忙事业,一家口和谐又温馨。
可是这样的快乐,却在陶南风回来之后戛然而止,陶悠怎么也不肯服气。
陶悠冲到陶南风面前,想要拉扯她脖子上的红围巾。
“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当爸的女儿,爸爸在大学工作辛苦,是妈妈为他做饭、我给他端茶;爸爸生病,是妈妈侍候照顾,我给他买药。你为爸爸做了什么?你只顾着自己高兴,根本不管爸爸死活!”
听到这里,陶南风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右手一翻,一把扣住陶悠脉门,力道涌出。
颠倒黑白,简直无耻!
是自己不想照顾、陪伴父亲吗?明明是她们母女俩处心积虑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啊——”陶悠一声惨叫,只觉得手腕似有火烧,痛不可抑。
陶南风干脆利落一抬手,将她一脚踹倒在地,目光冷硬似铁:“施小恩,得大惠,你的算盘打得真精!从我们家得到的好处这么多,还觉得不够,非要鸠占鹊巢把我赶走害死才安心是不是?”
陶悠没想到陶南风会动手。不是说,读书人动口不动手吗?
昔日被亲生父亲家暴的场景涌上心头,陶悠尖叫一声拼命挣扎,抱着头缩成一个团,战战兢兢蹲在地上哀求:“别打我,别打我,我怕……”
陶南风淡淡道:“果然,对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讲一百句道理,不如一顿拳头。”
说罢,转身离去。
陈志路与陶南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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