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年-《七零之漂亮泥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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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哥哥们发大财!姐姐们越来越好看!”
“过年热闹、热闹过年——”
大年初一,陶南风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刘丽丽。
除夕守岁守到凌晨三点,女孩子们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倒头便睡。早上九点了还在被窝里呢,便听到窗外有个女人的声音。
“陶知青、陶知青……”
一大早听到有人喊,萧爱云嘀咕几句从被窝里爬起来,打着呵欠开了门:“是哪个啊?”
眼前是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女人,碎花小棉袄、笔挺毛呢裤子,外面披一件最时髦的军大衣——是卫生所护士刘丽丽,刘斌的姐姐,传说中焦亮的情人。
看到萧爱云,刘丽丽裹紧了军大衣,笑眯眯打了声招呼:“是萧知青啊,过年好!”
萧爱云上次高烧昏迷住院,得到过刘丽丽的照顾,虽然听说她名声不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过年过节的,便打了个呵欠,点头道:“新年好、新年好!”
陶南风穿上棉袄,将头发随意拢在脑后,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冷淡。她在卫生所揍了刘斌之后,刘丽丽变得十分殷勤,这让她觉得古怪,不愿意与她多交流。
雪还在下,刘丽丽一路上踏雪而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没想到陶南风连宿舍门都不让进。她站在檐廊之下,将裹在头顶的围巾取下,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双过分灵活的眼睛越过陶南风的肩头望进女生宿舍。
——里头有些简陋,家具只有一个通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可是暖意融融、萦绕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比卫生所的值班室舒服多了。
刘丽丽诉起了苦:“还是你们知青好,热热闹闹的。我一个人在卫生所值班,冰冰冷冷的,日子太难熬了。”
陶南风抿着唇没有说话,倒是李惠兰从她身后探出头来,与刘丽丽拉起了家常。
“卫生所挺好呀,每天坐在那里打打针、拿点药,平时也不忙,不用日晒雨淋。如果自己有点头疼脑热的,都不用求人。”
“李知青你是不知道呀,卫生所忙起来也脚不沾地。农忙的时候一堆划伤、刺伤、咬伤的男人,光是涂药包扎就能让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萧爱云听着皱眉,李惠兰却觉得亲切。她父亲是江城制药厂的药剂师,听到医院、药品、疾病这些字眼并不反感。
陶南风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刘护士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刘丽丽笑眯眯地从包里掏出一瓶雪花膏递过去:“一呢,是过年拜个早年。二呢,我看着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心里喜欢,过年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的,这瓶雪花膏送给你。秀峰山天气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如果不好好搽脸,怕是会裂口子,可得好好滋养。”
陶南风的面色一沉,向后退了半步,没有接那瓶雪花膏:“无功不受,多谢。”
刘丽丽脸上笑容一僵,讪讪道:“陶知青莫客气,大家都是女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呀。以后你们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来找我,我要是孤单也来找你们说说话。”
不等陶南风赶人,刘丽丽已经开始卖惨。
“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背后编排我的话什么都有。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尤像漂亮女人,但凡爱打扮一点、与人说话热情一点,背后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容易啊……”
乔亚东从隔壁宿舍走出来:“刘护士拜年来得早,请到堂屋喝口茶。”
听到乔亚东的话,刘丽丽抿着嘴一笑,对陶南风说:“陶知青人见人爱,这么多人关心,就怕被我这个名声坏的女人带坏了。”
说罢,刘丽丽转过头,眼睛在清俊少年脸上打了一个转,轻笑道:“乔知青新年好,你可真是个温柔的贴心人。”
乔亚东脸皮薄,听到这近乎调笑的话,立马胀得通红,咳嗽一声:“新年好,请——”
按照陶南风的设计,五间宿舍,加一个公用的堂屋,六间房都有房门与檐廊相连,堂屋北面开口对着灶房与厕所,平时房门都敞开着。
因为过年,堂屋中央摆的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几个碟子。一碟花生、一碟葵瓜子、一碟南瓜子、一碟冬瓜糖,还有几个搪瓷茶杯、一个铁皮牡丹花图案的开水瓶。
乔亚东领着刘丽丽在堂屋坐下,桌下燃着一个炭盆,火头正旺,木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刘丽丽坐下剥着瓜子吃,刘丽丽不咸不淡地东拉西扯,几名知青或坐或站当陪客。
乔亚东问:“刘护士平时与我们知青点来往少,今天登门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吧?”
李惠兰给刘丽丽倒上一杯热水,看了乔亚东一眼,示意他说话态度客气点。
刘丽丽打了个哈哈,转过身想要拉陶南风的手,却被她躲开来。刘丽丽倒也没有生气,热情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你们是知道的啊。”
众人一听到她提刘斌,脸都垮了下来。
刘斌拿着猎枪到修路队闹事,又对陶南风动手动脚,跟着焦亮一起拿腊肉下山,不是个好东西。
乔亚东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刘斌?名气很大呀。”
刘丽丽陪着笑脸:“我知道,刘斌不懂事,对各位多有得罪,我这个当姐姐的今天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罢,她站起身冲着众人鞠了一个躬。
李惠兰面色稍霁,摆手道:“你是你,他是他。”
刘丽丽外形出色、言语和气、态度殷勤,又是个女人,一来就诉苦,很容易引发女孩子的同情心。
陶南风仿佛看到继母,也是这样姿态极低,好话说尽。看一个人怎么样,不仅要看她怎么说话,还得看她怎么做事。
刘丽丽苦笑:“父母在67年的时候去世,我和弟弟因为成分问题无处安身。好不容易托人找到工作,一起来到农场。我是卫校毕业,被分到卫生所,一干就是六年。刘斌来的时候高中都没读完,先在生产队劳动,后来调到保卫科,好不容易当上科长,却表现不好被撤了职。”
听到刘丽丽诉说身世,在场的知青都沉默不语。
1967年去世……成分问题……真的是时代的眼泪。陶南风想到往事,看向刘丽丽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七零年代非常重视出身,若是成分不好前途堪忧。刘斌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够当上科长,恐怕刘丽丽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刘丽丽自曝其丑,就是赌这些知青的良心。大城市来的读书人,单纯、善良、同情心强,她将姿态摆得越低,越能够获取支持。
“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哪怕刘斌被一帮狐朋狗友带坏,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话,我也不愿意放弃他。我不求他富贵、不求他当官,只想求他走正道,本本分分做事、安安稳稳生活。”
李惠兰也是长姐,自然能够体会刘丽丽的这一份责任感,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刘斌二十几岁的人,你的话他如果肯听自然好,如果不肯听,也别太着急。”
说起弟弟,刘丽丽的表情里多了一份真挚:“父母去世之后,原本来往密切的亲戚一夜之间消失,我现在只有刘斌这一个亲人,我不疼他、疼谁呢?我现在过来叨扰你们也是心里实在憋得慌,想找个人诉说诉说心事。你们千里迢迢来到农场,与亲人远离,过年都没办法团聚,一定能够理解我这一份心情吧?”
这一番温柔话语说下来,就连刚才还对她充满抵触的乔亚东,也态度和缓了许多:“过来都是客,亲人虽然不在眼前,但只要真诚待人,总会交到新的朋友。四海有知己,何地不为家嘛。”
刘丽丽听他说得文绉绉,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乔知青真有学问,还懂得念诗应景。和你们文化人打交道就是好,感觉自己都变得高雅起来。”
一句话将知青们的地位抬得高高的,大家都微笑起来。
见气氛越来越和谐,刘丽丽便慢慢引入正题:“长姐如母,我这也是为弟弟的事情操心。我想着啊……如果能够给刘斌谈一门亲事,将他玩野了的心收拢来,或许就能安稳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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