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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着眉，正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就见陆辞秋不知何时走到了人群里，双臂环胸，慢悠悠地踱着步，一双眼睛凌厉地扫视着经过的每一个人。

    有的人低头，她还要说一句：“把头抬起来。”然后仔细看对方的样貌。

    老夫人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但又莫名地觉得陆辞秋现在这副完全没把古县老宅这些族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很解气，于是也没有打扰，只对田氏道：“你倒是很会替他开脱，可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家男人却还是站在那里动都不动，这分明就是没把老身放在眼里。

    方才我二儿子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从前我儿寒窗苦读时，你们对我百般欺压，我都忍了。后来每每回古县，我儿都跟着回来，你们当着我儿的面自然是不敢造次。

    却不想此番我儿朝中事务繁忙没有回来，你们一个个的就又做回几十年前那副嘴脸，给谁看呢？”她冷哼一声，倒是将气势拿得十足，“原是瞧不上我们这一支的，却因我儿做了丞相，不得不向我们低头。但你们若真有志气，就不该低这个头，就应该还像从前一样，指着老身的鼻子骂，说我男人早死，我理应被逐出家门。你们看我大儿子会不会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你们脸上！哼！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看看你们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的样子，看看你们头上手上穿金戴银，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料，哪一样是你们用自己的银子买得起的？”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包括这宅子，也是用我们家的银子建的。老身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陆家人全都生活在上曲村，只有我们娄家生活在古县县城。后来我儿出息了，你们说继续生活在上曲村有损我儿威严，一定要住到县城来。你们让我儿出钱买宅子，说这是陆家的脸面，是我儿的脸面。我儿没法子，只得给了你们一笔钱，让你们装饰门面。

    后来你们又说守着祖坟实在辛苦，我儿就年年往古县这边送银子，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这群废物。要不是冲着山里那些祖宗，我儿认得你们是谁？

    现在好了，一个个的长本事了，我儿不回来，你们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哼，还当我是从前那个没有依靠的寡妇呢？

    我告诉你们！现如今，我是当朝左丞相的生母，我的大孙女嫁给了六殿下，我的二孙女与十一殿下订了亲，还被皇上封为了永安县主。你们知道十一殿下是什么人吗？你们知道我孙女的永安县主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有封地掌印玺的县主，那永安县跟古县是平起平坐的！

    哦不，不是平起平坐，古县可比不上永安县。永安县在京郊，直接归望京府管辖。咸州府哪能跟望京府比，古县哪能跟永安县比。

    所以你们哪来那么大的脸，敢在老身面前逞威风？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给老身甩脸子？看到老身不行礼不问安，摆着一张臭脸在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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