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春秀仲怔,”沈大夫,郅儿这是去哪?” ”孩子的心,终究是单纯而干净的。”沈木兮笑了笑。 沈郅虽然关照春秀,不要提及和关宣、尤天明打架的事情,但是春秀哪敢瞒着沈木兮,左不过提前让沈木兮答应不许惩治沈郅,这才吐了个干净。 骤听得孩子打架,沈木兮是生气的,可听得是为了薄钰出头,最后关宣不依不饶,沈木兮这口气彻底消得干净。儿子是什么秉性,身为母亲的沈木兮,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郅恩怨分明,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对于关宣那一鞋拔子的惩罚,沈木兮面上不说。心里默默发笑。人把刀子都架你脖子上,你还满口仁义道德?! 沈木兮做不到,她教出来的儿子,同样也做不到。 沈郅瞧了一眼白日里的巷子,巷子口的商贩都撤了,只剩下边上角落里的几个箩筐,这是附近人家用来丢烂菜叶,或者是倒剩菜剩饭,搁置垃圾的地方。 角落里的箩筐已经盖了盖子,沈郅轻轻拨开盖子上的菜叶,将裹着小笼包的油纸包放在上头,目色忐忑的往黑暗的巷子里瞅了一眼。 ”郅儿!”沈木兮一声喊,”走吧!” 沈郅应了声,小步跑开,和母亲牵着手。走出去几步,他还不忘回头看,骤见黑暗中,从箩筐里伸出一只手,快速将盖子上的油纸包拽进箩筐。 唇角微扬,沈郅发自内心的笑着。 一抬头,母亲眉眼温柔,满脸宠溺的看他。 母子两个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夜里,沈郅洗漱完毕,乖乖上了床,屋子里只剩下沈木兮,小家伙踹着脚丫,笑盈盈的望着母亲,”娘,郅儿要跟你说个秘密!” ”想说什么?”沈木兮坐在床沿,伸手拽过薄被,”娘听着呢,你说!” ”我遇见了薄钰!”沈郅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 沈木兮轻叹,”现在知道娘之前对你的严厉,有怎样的好处了吧?你如今虽然进了南苑阁,但若是得空,还是得多练练,有益无害!” 沈郅狠狠点头,”郅儿明白!” ”郅儿,心善是为人必备,可若是心善过头,那便是纵恶。我们要做好人,但也不能纵容坏人,否则这些人会害死更多的好人,我不杀伯仁伯仁会因我而死。”沈木兮抚过儿子的小脑袋,”薄钰年纪小,母亲相信他做不了大恶,但你要答应母亲,若他怙恶不改,莫要仁慈!” 沈郅想了想,”娘是担心那个坏女人吧!” 沈木兮点头,”娘不怕薄钰,怕的是魏仙儿,她太阴狠,娘可能都不是她对手,因为娘做不了那么阴险毒辣的事情,若是她再利用孩子,娘不知道现在未有拦着你行善,会不会成为娘最后悔的事情!” ”娘,郅儿不傻,郅儿知道分寸。之所以照顾,是因为他……到底也是王爷的儿子。咱们住在王府,王爷对娘很好,对郅儿也很好,所以郅儿不想让薄钰出事。”沈郅抿唇,”郅儿知道失去至亲是怎样的痛苦,师公死的时候,娘若非因为挂念我,怕是早就心疼死了!” 沈木兮抱紧了儿子,”娘的乖孩子!” ”娘,我帮王爷留着儿子,王爷会对你更好点,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娘,郅儿聪明吗?”沈郅笑着仰头看她。 沈木兮微微红了眼眶,很想告诉儿子,其实你不必如此。王爷待她怎样,跟谁都没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沈郅--太过聪慧,也太敏感。 ”可以帮薄钰,但是不许给予信任!”这是沈木兮的底线,”明白娘的意思吗?” ”是!”沈郅斩钉截铁,”郅儿领命!” 沈木兮笑靥温柔,”你乖乖睡觉,娘去药庐一趟。” ”嗯!”沈郅乖顺的闭上眼。 待沈郅睡着,沈木兮合上房门去了药庐。 ”沈大夫!”阿落在药庐里候着。 ”今日芍药来找我!”沈木兮从怀中掏出一根钉,”她留了一个团扇,我在扇柄里发现了这个,但……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阿落诧异,”钉子?不过这钉子好生奇怪,这是什么钉?” 沈木兮皱眉。”这钉子怕是不常见,我在湖里村的时候,见过人家出殡,这应该是……棺材钉!” ”什么?”阿落骇然瞪大眼,”芍药这是威胁??” ”之前我也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可后来她留了这个,我反倒不觉得是威胁,倒像是警告或者提醒。”沈木兮将钉子放在桌案上,”这约莫是个暗示吧?” 阿落不解,”暗示什么呢?棺材?死亡?或者是杀人?” ”这东西,一般人不会去拿,毕竟不吉利!”沈木兮揉着眉心,”城中是否有棺材铺?” 阿落想了想,”不太清楚,不过明日我可以悄悄的去问,尽量不惊动任何人!” ”你且问清楚方位就好。不必打草惊蛇,我自己去!”沈木兮交代,用帕子将钉子妥善的包好,”你带着这个东西去,许是每个铺子的物件都不一样,若是如此,更能确定。” ”是!”阿落颔首,收了钉子。 ”去睡吧!”沈木兮起身。 阿落皱眉,”我陪你!” ”不必!”沈木兮捋起袖子。 阿落行了礼,她当然知道,沈木兮定是有事要做,自己帮不上忙,更不敢添乱。 待阿落离去,沈木兮取出师父留下的书册,借着烛光细细的翻阅,上头记载了”美人恩”之蛊,毒发症状倒是与陆归舟极为相似,可是……书册上只说,这种蛊毒的宿主只能是女子,至于如何传到男子身上,并无详细记载。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终无只言片语。 紫念和蓝锦草业已找到,方子都配好了,可如何防范却成了最大的问题所在,总不能防着所有胭脂楼的女子吧?何况,对方若有心,未必只有胭脂楼的女子身怀毒蛊。 单手扶额,沈木兮半眯着眼,脑子沉得厉害。 有暗影笼于周身,烛光里凝着淡然琥珀色,就这么眉眼温柔的望着,不知不觉伏在案上睡着的娇人儿。 外头有黍离守着,四下风影摇动,无人在侧。 微光里的人啊,在睡梦中抿唇,睡得何其安稳。她长长的睫毛,服帖的垂着,于光里落着斑驳的剪影,随着窗外吹入的风儿轻摇,静谧中唯见安好。 他小心的俯下身,极是认真的盯着熟睡的人。 视线从她光洁的额,缓慢挪至眉眼,从眉心至鼻尖,终是落在她微抿的唇上。像是为了窃取心爱之物的贼,抑制不住近在咫尺的激动,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靠近。 他的举止是那样的轻柔,恨不能让呼吸都为之停止。 唇,悄悄的贴上去,那么近那么暖,如同雪花落下般无声无息,却带着满心怯怯的欢喜。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