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二十六-《默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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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闻舟略微变换了一下坐姿:“你方才在天幕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费渡十分无所谓地一扬眉:“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混淆自己和她的经历,试着跟她建立感情联系。”

    骆闻舟迟疑了片刻——他跟费渡好好说话的经验不多,总是一不小心就进入互相人身攻击的环节,好半天,他也没斟酌出合适的措辞,只好一如既往地有什么说什么。

    骆闻舟:“当年我调查过你爸。”

    这并不新鲜,一个女人无声无息地死在家里,独子坚持认为她不是自杀,为了保险起见,除了法医证据外,肯定也要稍微查一查死者身边人的,因此费渡略带几分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很想让他别再说废话。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有另外一拨人也在跟踪调查他,抓回来一问,发现是一帮自称‘私家侦探’的无业青年,是你花钱找的吧?”

    费渡的耐心到了头,站起来就要走。

    “还有一次,你在陶然家写作业,留下了几张没用过的演算纸,上面有压痕,后来我用铅笔把它涂了出来,发现是一份你父亲的行程表,当时已经是你妈出事后两年多了,当时我就想,这两年多,你是一直在注视着你爸的行踪吗?”骆闻舟没在意他的态度,静静地说,“我曾经一度觉得这件事让人毛骨悚然,后来你爸又出了意外……”

    费渡听到这里,脚步一顿,他正好走到骆闻舟身侧,忽然无声地微笑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骆闻舟,目光有一点危险问:“你怀疑是我做的手脚?”

    骆闻舟正面迎上了他那随时能飞出桃花的眼神,忍不住心生感慨——这小子长得实在是很对得起观众。

    费渡略微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耳语似的对他轻声说:“很可能就是我啊,骆队,你想想,他死也好、变成植物人也好,我都是他巨额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只要……”

    他话没说完,骆闻舟突然强行打破了这个装逼进程,他一伸手揪住了费渡的领子,把他的脖子拉低,随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那手心太烫了,费渡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烙铁打了一下,整个人惊愕地往后退了半步。

    骆闻舟:“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那么讨人嫌?”

    费渡回过神来,愤怒地往回扯自己的领子——到底是谁讨人嫌!

    结果骆闻舟下一句说:“但是我突然觉得,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肯在大庭广众之下剖开自己胸口的人,不应该是个危险的人,我是打算为了这些年的偏见和怀疑给你道歉的。”

    费渡愣了愣,然而还不等他一个冷笑酝酿成熟,他的领口突然毫无预兆地往下一沉,骆闻舟重重地往前倒去,正好扑到了他身上。

    费渡顿时觉得自己是被一张滚烫的电热毯裹住了,一愣之后,他试探着伸出手背在骆闻舟额头上碰了碰,滚烫,烧得快冒烟了。

    费渡又捏着他的外衣角,掀开看了一眼,一眼过后立刻扭过了头——又想吐了。

    他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原地戳了一会,好不容易平息了翻滚的胃,面无表情地盯着骆闻舟,好像在琢磨这块五花肉是炖着吃还是煎着吃。

    随后大约是觉得此人皮糙肉厚,口感太老,费渡十分嫌弃地“啧”了一声,弯下腰比划了几个姿势,既不想背着他也不想抱着他,试着拽着他的腰带往肩上扛,又发现这货有点沉。

    费渡把晕过去的骆闻舟扔在一边的石椅上,拿起快要没电的手机拨了陶然的电话。

    “喂,110吗?”他语气不怎么好地说,“我捡了个老大爷,好像快不行了,怎么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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