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十九-《默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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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渡听了,一言不发地把头扭到一边,假装耳边飘过了一个屁。

    骆闻舟惊奇地看着这点细微的恼羞成怒,感觉费渡身上透露出了一丝凡人气,他头一次因为真实而显得有点可亲起来。

    骆闻舟赶忙收敛起了自己一身贱气,趁着这点还热乎的“人气”追问:“你是因为那个老阿姨,才去看何忠义生前住过的地方吗?”

    费渡停顿片刻,才低声说:“那地方又破又偏僻,鱼龙混杂,附近有个公共厕所,阴天的时候整条街都是臭的,比当地其他的租屋环境差很多。住在那的人都图便宜,有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有病人的——自己在外面吃苦,留着钱给家里人。还有一些赌徒和瘾君子,穷得叮当响,迫不得已住在那。”

    “何忠义不吸毒,据他朋友说,也没参与过赌博,平时省吃俭用。”骆闻舟蹭了蹭自己的下巴,“他每天记账,账本很细,而且所有收入前面都是减号……”

    “是在攒钱还债。”费渡睁开眼睛,“而且这个神秘的债主或许表示过‘我给你钱,你不能对别人提起我’。”

    骆闻舟皱了皱眉,随着他们深挖何忠义的生活状态,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可能和贩毒网络有什么关联,此事非但没有清晰明了,反而越发扑朔迷离了。

    他掐了掐眉心:“算了,反正老鼠都抓住了,有没有关联,到时候审审看吧。”

    费渡模糊地“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又不想搭理他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片刻,骆闻舟忽然蹭了蹭鼻子,就着刚刚共患难的“友好”氛围,他开口问:“有个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你家里的案子,是我、陶然、法医——还有后来为了防止我们判断失误专门而找来的老法医和老刑警……一群人一起判断的结果,你为什么单独跟我过不去?”

    费渡嗤笑了一声。

    “没事,你实话实说,”骆闻舟跟他假客气了一句,“我不生气。”

    费渡闻听此言,果然就不客气了,说:“因为你那种觉得别人都瞎,就自己长了一双伦琴射线眼,就自己能看透一切的蠢样很讨厌。”

    骆闻舟:“……”

    听起来还是挺生气的。

    这时,骆闻舟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心头那点气性顿时烟消云散。

    他憋了半天,才声气微弱地说:“那个……那什么……”

    费渡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同事说你那车……损坏挺严重的,而且可能根本没法在国内修。”

    费渡:“是啊,怎么了?”

    骆闻舟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脸皮不要,把后面的话一口气吐了出来:“他们说修理费用实在太高,跟买个新的差不多,我们好几年的见义勇为基金跟悬赏的钱加起来都不够——要不我们送你一面锦旗行吗?”

    费渡:“……”

    骆闻舟说完就后悔了,很想把给他发短信的同事倒着拎起来控控脑子里的水——这都是用哪个器官想出来的馊主意!

    费渡却在一愣之后,忽然笑了——既不虚也不假,是真正忍俊不禁的笑法。

    骆闻舟又尴尬又哭笑不得。

    可是还不等他“百感交集”完,手机又响了,这回是郎乔。

    郎乔语气非常严肃:“骆队,我们找到陈振了,人死了。”

    骆闻舟放松的神色蓦地一沉,猛地坐直了:“什么?”

    “还有,一个嫌犯在被捕前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让人处理马小伟。咱们的人迅速赶过去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郎乔三言两语给了他两个最不好的消息,刚挂断,另一个电话紧跟着进来——是难得请假的陶然。

    骆闻舟心不在焉地说:“陶然,我这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等会……”

    “骆队,刚才那个张东来的律师联系我,”陶然飞快地说,“说他在张东来车上发现了一根可疑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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